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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炸天團
來源:地產大爆炸(ID:dichandabaozha)
“龍湖算什么!”
每當協信遇到新問題,老板吳旭的名言就會被拿出來反復播放。
2003年,協信作為重慶地產三劍客之一,吳旭說這番話還是有底氣的,但如今已是云泥之別。
龍湖的綜合實力已穩定在TOP10以上,協信控股旗下的協信遠創卻正被債權人申請破產。
當協信遠創遇到破產問題時,媒體都在揣測其大股東新加坡城市發展集團(CDL)是否會伸出援手。
然而,等到的是一封無情的公告:
目前公司已經對協信遠創的財務投資做出限制,并不會支持協信遠創的持續財務義務;盡管有破產程序,公司也將進一步限制風險敞口。
言下之意,一分錢都不給。
一年多前,CDL帶著43.9億人民幣遠道而來,拿下協信遠創51.01%股權,那時外界都以為協信即將撥云見日。
然而,雙方的蜜月期竟然這么短,經過一年多的相處,雙方從相互欣賞發展到了公開互噴。
面對協信遠創的生死存亡,暫時沒人來解局了。
這到底是協信、還是CDL的責任,儼然已成羅生門。
協信遠創怎么變成這樣?紛爭之下,到底還有多少是真相?
01
當年,吳旭與龍湖“論英雄”,并非狂傲,而是彼時確有實力、也有前景。
這個前景,指的是協信選擇的經營模式,協信青睞于商業地產、與政府合作也多是產業地產。
商業、產業地產的模式,前期投入大,回報周期長,雖然短期回報也未必高,但只要平穩度過投入期,便會有源源不斷的長期回報。
協信重視這類模式,與吳旭的個人經歷不無關系。
吳旭于重慶建筑大學畢業,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重慶建筑委員會,94年下海經商,96年進入了房地產市場。
科班出身,本地發展,近水樓臺先得月,他找到了地產最賺錢的一條路:
風險在他的眼中被縮小了,機會被放大了。
在早期發展中,產業勾地的模式成果不錯,隨著全國布局,城市綜合體、科創產業園、長租公寓多元化業態紛紛上馬,這一模式的風險便出現倍增:
大量的長周期項目,挑戰了協信的資金管理和融資能力。
2014年是協信的分水嶺,這一年,吳旭因牽扯華潤宋林案,配合調查“消失”了6個月。回到崗位后,從萬科挖來的肱股之臣劉愛明蹊蹺辭職。
彼時,協信的銷售規模首次突破了百億,在銷售榜上首次進入全國前50強,但人事和戰略的變動讓協信沒有把握住規模化的窗口期。
2014年至2018年之間,有多家房企從百億規模進軍千億,他們多數采用的是吳旭不重視的住宅高周轉模式。
錯失擴大規模機會的協信,從而進退失據。
一來,其無法享受規模化后的低息融資,其融資困難貫穿發展歷程。
二來,無法享受市值紅利,多次花費巨資借殼上市均失敗,目前旗下商業、地產、物業均無上市公司平臺。
融資條件不好,長周期模式難以掉頭,為了保障脆弱的資金鏈,協信走上了短債長投之路。
截至2020年6月,僅協信遠創的中短期債務就達166.05億元,遠超其自身運轉回款,而其手頭現金僅為26.21億元。
錢能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,協信的問題是沒有錢。
02
川渝地區缺乏民間金融的根基,像協信、藍光這類企業遇到困難時,多數只能向本地以外尋找戰投。
協信的戰投之路頗為不順,在CDL之前,協信遠創把40%的股權賣給了綠地,而之后綠地自身也存在負債問題,自顧不暇。
2020年中報顯示,綠地對協信遠創的投資額從49.67億元下降至24.82億元,并更改了投資性質。
此后綠地還將持有的協信遠創19.99%的股權以5.33億股權出質給了廣西國資委。今年1月,雙方還因此對簿公堂。
焦頭爛額之時,CDL的出現可謂及時雨。
CDL從屬于新加坡最大的房地產公司豐隆集團,掌握這家企業的是郭氏家族,而吳旭和CDL的郭氏家族的郭益智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。
另外,CDL作為一家城邦國家的財團,雖擁有大量低成本的錢,卻缺少發展的腹地。因此,更愿意持有具備穩定、長期價值的資產。
在疫情爆發的3月,雙方采用視頻的形式匆忙簽約,這是CDL在中國最大的一筆投資,也被郭益智稱之為最劃算的投資。
彼時,CDL認為自己趁著疫情資產縮水的時機,用便宜的價格吞下了塊香餑餑。
然而,拿下協信不到一年,CDL年報顯示,2020年,其遭受了58年來最嚴重的虧損,總計虧損折合人民幣92.93億元:
而投資協信造成的減值損失,就達到了86.3億元人民幣。
收購協信這事,造成了CDL好幾位高管離職。
先是郭益智的叔叔郭令柏甚至從董事會憤然離去,然后是從去年十月起,有3名董事會成員相繼辭職。
隨著損失加大,集團“接班人”郭益智承受的壓力也日漸增大。
在聘請德勤中國一起參與協信重組之后,CDL對協信復雜的債務和多重抵押情況,更加悲觀了。
03
雙方的裂痕,在今年一季度發展為公開互懟。
3月9日,18協信01債券被曝逾期,需償金額超過60億元。協信表示公司債務償還對于股東支持依賴度高,直指CDL要負責。
此后更是公開發文,強調CDL入主之后決策拖延,甚至連員工社保公積金都要送去新加坡總部審批。
之后又有員工爆料,由于CDL注資不到位,決策問題,導致錯失拿地機會。
而CDL隨即反駁協信說法不實:
CDL在董事會的8個席位中僅占據4個,不對協信遠創構成實際控制;
且協信遠創的日常事務依然由其2000名員工管理,CDL僅借調員工8人便于咨詢,反倒是協信遠創試圖做出不符合股東最佳利益的投資行為。
紛爭不止停留在口頭。
在今年CDL的盈利發布會上,郭益智公開表示:
如今CDL已經受夠了,不會再注入資金,直到協信遠創恢復資金流健康為止。
在債權人北京易禾水星申請破產事件發生之后,也有了開篇提到的CDL限制投資的回應,這次回應中,CDL還強調其在協信遠創的剩余風險敞口為1.26億美元:
有寧愿虧損也要撤退之意。
目前,CDL已成立特別小組,正在設法出讓其持有的協信遠創股權。
04
究竟是大股東的延宕,延誤了協信的治療?還是協信的病灶掏空了大股東錢包呢?
這種羅生門說不清楚,也不必說清楚。我們只能撇開紛爭,從客觀事實中尋找答案。
協信遠創的近憂,是多大一鍋?
從資產情況來看,截至2020年末,協信遠創的總資產較2019年下降了14.75%,凈資產較2019年下降了41.74%。
協信遠創旗下有29家子公司被質押,由此產生了賬面價值506.21億元的受限資產,占總資產的比例高達56.38%。
2021年以來,數據顯示,協信遠創已經被執行十余次,旗下多家公司的股權也因此被凍結,其凍結股權數額近9億。
在輿論場上,遠在新加坡的CDL顯然更加被動,如果把協信對CDL的指責翻譯一下,可以理解為:
你是大股東,你憑什么不背這個鍋?
另外還有一個需要注意的是,協信遠創和協信什么關系?
炸天團就破產事件采訪了協信,期間,對方強調了協信控股和協信遠創的差異,甚至在其他媒體的報道中,炸天團也注意到了這個說法。
但是如果觀察協信遠創的業務類型就會發現,截至2020年,協信遠創開發的項目約64個,其中9家是商場、4家是酒店,但大部分是商辦和公寓,住宅占比很少。
從項目結構中可以看出,導致協信資金鏈緊張、并無法貢獻短期利潤的產業項目多集中于協信遠創。
可以說,如果協信遠創脫手了,協信控股的負債大鍋也就甩出去了。
說協信遠創不影響協信,就像是一個將軍下面的部隊都被全殲了,還在說“我指揮部還在呢!”
誰受益?
協信一直在強調大股東的責任,但如果CDL當時沒有接收協信,那么這個責任還會是當時的大股東的嗎?
另外,在引入CDL之后,吳旭似乎變得更為神秘。
尤其是進入2021年以來,他頻頻減少對旗下企業的持股比例,并退出多家企業的實際控制人、最終受益人的行列。
協信遠創的危機如何解決還有很長的時間,但吳老板卻可能快要上岸了!
還沒關注的,抓緊上車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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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標題: 穿過協信遠創的羅生門